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普通會員 TA的每日心情 | 開心 2021-3-25 16:41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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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在《隨州文藝》讀到汪艾萍寫的《曾記否,厲山那些漸行漸遠的老行當》,文中提到的“柴行”,讓我記憶猶新,也勾起了我的回憶,想起了那時跟著父親到厲山柴行賣柴的一幕幕情景。
柴米油鹽醬醋茶,柴是排在人們?nèi)粘I钪械谝晃坏谋匦杵?,過去做飯、燒水、取暖全靠柴,直到八十年代初,尋常百姓家都用上了電,后來又有了煤氣、燃氣,就很少燒柴了,慢慢的柴行關(guān)閉了,山里人也很少賣柴了。
父親那時在生產(chǎn)隊的搬運隊拉板車,農(nóng)忙時干農(nóng)活,農(nóng)閑時給供銷社拉貨、給棉花站送棉花、給食品公司送雞蛋,一年到頭總是忙個不停。偶爾閑的時候,就會拉一車柴到厲山賣,一趟可以賺三五塊錢,既可以供我們兄妹讀書買筆買本,還能夠貼補一下家用。那時我們家里喂有一頭驢,專門幫忙拉車,這可是家里的寶貝,就指望它賺點錢改善一家人的生活,所以牲口在我們家的位置顯得很重要,父母每天精心伺候,我們放學后作業(yè)還沒做,就得到地里割草,為的是晚上給牲口準備“晚餐”,母親有時候還要泡些黃豆、豌豆給牲口“加餐”。
我家住在太山鄉(xiāng)小集鎮(zhèn)上,離厲山足足有四十里路,隔三差五父親就會到厲山去賣柴,遇上星期天我就跟著父親一起。父親總是在頭天晚上把柴裝上板車,一車可以裝一千五百斤左右。第二天早上雞叫一遍的時候,母親就起床做飯,我和父親隨后起床洗漱,簡單吃點飯,雞叫二遍的時候,我把牲口牽到板車前面,父親就套上牲口,握好車把,肩上挎上背帶,長鞭“啪”的一甩,牲口拉緊套繩就出發(fā)了,我跟在車子后面,上坡的時候幫忙推。我們沿著厲萬公路一路向南,向厲山進發(fā),那時的公路還是沙石路面,從家里出發(fā)連續(xù)要爬兩個陡坡,很多時候人吃不上多大的力,因為路面滑不好使勁,所以我們總是在離坡還有百米左右就開始加速,為的是通過一定的慣性爬坡省力。驢在前面拉,父親在中間握車把,我在后面推車,其實那時還小才十多歲,半夜三更在后面推車,公路邊的柏樹就像一個個哨兵排列兩旁,不時地從眼睛的余光中穿過,心里還是有一種莫名的緊張和恐懼。兩個坡上去以后,父親就要我坐在車上了,我倒在柴垛上一路不一會就睡著了,直到天蒙蒙亮才到厲山南門口天坑邊的柴行,柴行里已經(jīng)聚集了很多賣柴和買柴的人,柴行的柴經(jīng)紀不慌不忙地東看看西瞅瞅。我下車把牲口牽到一根電線桿旁拴好,把帶的飼草喂給牲口吃。父親就去跟柴行的柴經(jīng)紀打招呼,并隨手奉上香煙。我記得柴行的兩個女經(jīng)紀,都有四五十歲,年紀稍大的姓劉,喜歡抽煙,年紀稍輕點的姓王。父親把她們帶到自己的板車前,讓她們看看自己的柴禾,好讓她們幫忙早點出手。父親經(jīng)常來賣柴跟她們已經(jīng)很熟了,有時為了跟她們關(guān)系走得更近,時不時的給她們送點像皮柴、活林丫這樣的好柴,她們也心知肚明,從不讓父親吃虧,多數(shù)時候會讓父親的柴早點出手,有時還幫忙賣個好點的價錢,有時甚至幫忙賺點秤。對那些像磚瓦廠、醬園廠這樣的公家單位,她們在稱秤時就要父親用粗繩子捆,稱罷了也不去秤,這樣一車柴有時可以多賺幾十斤,多賣個塊把錢,這在當時可是很管用的。父親賣柴時喜歡把柴賣給“公家”,因為他們可以將一車柴全部買下,很快就完事了,要是分到零賣,一些買主挑三揀四,磨價磨秤,不僅要一家一家地送,還要幫忙堆好。柴賣完了,錢一到手,父親就會給兩三角錢,要我買一個水煎包子吃,再買兩根甘蔗,帶回家給弟弟妹妹嘗嘗鮮。
父親賣的柴有時是一擔一擔從鄉(xiāng)鄰手里收的,按照一斤一分半的價收回,再送到厲山二分左右一斤出手,從中賺點差價,有時是自己上山尋的。那時候我跟父親多次到青苔、倒峽尋過柴,總是半夜三更起床簡單吃點飯就出發(fā),天亮時就到了尋柴的山上。我那時年紀小,只能幫忙撿些樹枝丫,幫父親把尋的柴往一起攏堆,父親再一捆捆起來裝上板車,直到天色漸晚才開始往回走,回到家已是昏天黑地,母親早已做好飯菜等著我們回家。第二天父親就把柴拉到厲山柴行賣掉,又可以為我們家換回一些油鹽錢。
如今這樣艱苦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復返了,只是留在了歲月的長河里,留在了人們的記憶里,時不時勾起一些回憶。父母的艱辛,生活的艱難,條件的艱苦,只是那個時代的寫照。改革開放四十年,祖國發(fā)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,我們在享受現(xiàn)代美好生活的同時,也不能忘記過去生活的艱辛,不能忘記今天幸福生活的來之不易。
(作者單位:隨縣尚市鎮(zhèn)政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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